人生故事
二牛转业可大出人们意料，按说十三个老兵中二牛应算最出色的，转志愿兵该排在头一
号，结果却是除了二牛，另外十二个全部喜不自胜地填了表。
二牛返乡的时候，很多人去车站送行。二牛再回部队来却很少有人知道。和二牛一起回
来的还有二牛的对象桂萍。将近傍晚的时候，他俩悄悄地来到了部队，到我的独身宿舍落脚。
二牛原是我的班长，挺憨厚挺朴实的，曾给我很多帮助。以前桂萍也来过几次，所以并
不陌生。她属于那种有主见的女人，在二牛面前时时处于支配地位，对二牛也总是凶巴巴的。
二牛自觉，凡大事小情必向她殷勤汇报或请示。
老班长去而复返，我自然要“不亦乐乎”了，跑到服务社买些挂面、啤酒和罐头之类的，
招待他们垫垫肚子。吃着饭，我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，桂萍还欲支吾，二牛实在，将刚
欲夹菜的筷子指指自己鼓鼓的衣兜，憨声憨气地告诉我：“你嫂子叫我再努把力试试。”桂
萍白了二牛一眼，俄顷又冲我讪讪一笑。
入夜，二牛在桂萍一再“提示”下，才惶惶地和她一块出去。我的宿舍在机关大楼三层，
临窗，能借朦胧月色看清她们走向家属院的一双身影。
稍后，本已复员的二牛又穿上了绿军装，走进了志愿兵的序列。
二牛越来越多地在机关大楼遛达，和见到的每一个人搭讪，有事没事地说两句。
二牛也经常去家属院了，帮干部家干点零活儿。渐渐地，二牛自己并不干，就站在边上
看自己带来的几个战士干，口里和女主人开玩笑。渴了，到屋里抓出几只易拉罐喝，还蛮潇
洒地扔给战士，很踌躇志满的样子。
二牛依然常常受到表扬，但众人的反应似不再如前热烈。
二牛和人们打的招呼也越来越少了。
再后，二牛提干了，长级长得也快，三五年后已到了“中层”，在家属院安了家，偶尔
也有战士去他家干零活儿，也有要入党要留队的战士晚上去按二牛家的门铃。
二牛再升迁时，便调到别处任职了。走时，去话别的人不多。二牛忽然有些难过，话说
得很不连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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